[转帖]唐丹 破茧成蝶 告别青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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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丹 破茧成蝶 告别青涩

　　上周的呼和浩特之行，成为北京小将唐丹的蝶变之旅，在2007全国象棋个人赛上一举夺魁，17岁的她成为中国第17位女子冠军，犹如斑斓绚丽的棋世界飞来一只七彩蝴蝶，挟金风而来，带清爽而过，让人欣喜，让人惊艳。

　　得冠感言：感谢感谢再感谢

　　唐丹的刻苦、勤奋是出了名的，从呼和浩特回来的第二天，她就坐在了北京棋院象棋训练室的棋枰前参加训练，仿佛得冠军的不是她。接受采访时，唐丹说她特别感谢张强老师，她说在呼和浩特，张老师从头到尾一直陪着她，每次比赛之前，都帮她分析对手，每次都摆两三个小时的棋，像决赛对欧阳琦琳，她是上海棋手，是胡荣华的学生，就不但分析她本人的一些棋谱，还分析她可能使用的胡荣华的常用套路，而且，细致到连上海队万春林、谢靖的棋谱都分析到了。唐丹说，有了这些赛前准备，打起比赛就有了底。

　　北京棋院对本届全国赛非常重视，唐丹进入决赛之后，分管象棋的窦长明书记立即飞抵呼和浩特，为自己的棋手鼓劲助威。北京的队友也十分关心这场决赛，聚在棋院电脑前看网络直播，而窦书记则用手机及时通报现场局势。当唐丹中局被欧阳巧夺一马之后，窦书记拟了一条短信，内容是：大势已去，来年再战。但当敲完最后一字时，手机没电了，短信就没发出去。丢子之后，唐丹反倒放下了包袱，放开了下，结果关键时刻欧阳软着频出，唐丹赚回一子之后，形势逆转，唐丹双卒直赴九宫，逼迫欧阳城下签盟，完成蝶变。窦书记心说：得亏没电了，那条信息要是发回去，虽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但总与唐丹夺冠的壮举不和谐，——看来，这是天意。

　　记者问得了冠军、当了特大有何感言，她说特别想说的是感谢各位领导、各位老师，接着，她就说出了一连串的名字：窦书记、谢院长、谭院长、张老师，蒋川哥哥、靳哥哥、常姐、刘君姐和启蒙教练张登荣、王亚军……末了，还加上了一个单位：北京中加集团，北京象棋队的赞助商。一大串名字，如背书一般，记者笑问：是不是你爸教你这样说的？17岁少女很直率：我是这样想的，我爸也这样嘱咐过我。

　　得了冠军，与顶尖棋手比肩而立时，记者问她此时最喜欢的女棋手是谁，她说了一位女棋手。晚7时，我的手机响了，唐丹说:我原先说的有些不对，可以更正吗？我说可以，她认真地说：我最喜欢的女棋手是北京的谢思明和河北的胡明，她们各自都开创了女子象棋的一个时代。我跟着问：你最崇拜的男棋手是谁，这回不许更正了。她未假思索地说：“我最崇拜的男棋手是张强老师，他带了我三年，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我的成绩与他分不开。”

　　学棋六年，夺得冠军非偶然

　　唐丹的爸爸44岁，朴实中透着精明，我跟他在王亚军家下过一盘棋，和了，我看他有三级棋士的水平。

　　老唐的老家在安徽芜湖，跟傻子瓜子创办人年广九同乡。他的家离长江只有一里地，那里的人们渔耕之余，就靠下象棋打发日子。老唐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下棋。唐丹一岁的时候，老唐携妻带女来到北京，在木樨园做皮货生意。有一年，老唐和他的担儿挑——唐丹的姨夫去河北辛集进货，住旅馆时为打发时间，就在街上的铺子里买了一副象棋，10块。下了一通之后，就把它扔到了窗台上，第二天走时收拾东西，就顺手把它塞进提包，带回了家。过年的时候，老伴打扫房间，翻出了这副棋，唐丹就和大她两岁的姐姐码着玩。老唐见了，就教她们，从码子开始，从马走日、象走田开始，十岁的唐丹开始了她的象棋之旅。

　　有一天，老唐得知一个叫“巨人学校”的地方有象棋班，就带着他的两个宝贝千金去报名。人家那早开学了，有大、小两个班儿，教棋的老师挺干练，看这姐俩儿个子挺高，又有些老唐的传授——会当头炮、把马跳，就把她们分在了大班儿。姐姐摆弄了一会儿棋子，觉得枯燥，不愿学，就不学了。而唐丹却进了教室就不愿出来了，觉得棋的世界新奇而多彩，充满了魔力，诱使她一步步登上了棋的殿堂。这是2001年1月的事，唐丹11岁，正上小学五年级。唐丹的姐姐现在河北的一所高校读大专，英语专业，她对英语感兴趣。巨人学校那个教棋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北京中加象棋队主帅张强的父亲、著名象棋裁判张登荣。父亲为她启蒙，儿子为她深造，这实在算得上中国象棋史上的一段佳话。

　　什么事都有偶然性。如果当初辛集没有卖象棋的，或者有卖象棋的但老唐却买了副扑克跟担儿挑玩儿诈金花或捉黑叉，或买了象棋却落在了旅馆或被担儿挑拿回家哄他家孩子去了，那么现在的唐丹可能正在某个教室可怜巴巴地被灌输着枯燥的数理化，正在为参加高考玩命儿地复习功课。

　　巨人学校收费并不高，一周一次，一次两个半小时，3个月收260元，老唐至今保存着这张发票。学棋三个月，唐丹杀败了班里所有的男孩女孩。学棋正上瘾的时候，巨人学校的象棋班却停办了。“失学”的她，被她爸拿自行车带着，到京城的胡同、街头和公园下“野棋”。不久，唐丹参加了北京市少年象棋赛，得了第五名。棋赛期间，一位小棋手的家长向唐家父女推荐了京城名将王亚军，从此，唐丹开始了“长椿街之旅”，在老王家的简易楼里溜溜儿学了三年，直到2004年被北京象棋队看中，转投到张强教练门下。2005年，记者写过一篇文章，名为《下棋也讲姓名学？——访象棋女子新锐唐丹教练王亚军》，文中写道“王亚军说唐丹的实力在，得冠军是早晚儿的事，并断言她三年成特大。”如今果被其言中，看来知徒莫若师，这事可不是瞎蒙的。

　　唐丹的中学是在木樨园中学上的，她的成绩在班里总是前三，她是班里的第一批团员，初一入的。入了没多久，就转到北京棋院试训去了。走的时候，老师都觉得她“误入棋途”怪可惜的，挽留过，但没成。

劳动午报 作者：张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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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与花甲老汉王亚军饮酒聊天，听他讲述他儿时学棋下棋的故事，为北京工人象棋队和解放军象棋队效力的往事,和他与北京棋坛名宿臧如意、羡君伟、朱学增、朱博良、赵连城、付光明、殷广顺以及弟子于喜生、高来之间的奇闻佚事。但聊的最多的，还是前不久在全国个人赛上获得女子冠军的17岁少女唐丹。其中，“唐丹三哭”让笔者心酸不已，深感当今青少年学棋之不易，和老一代棋人望徒成才之迫切。今一一记述如下，谨为世间人情写真，象坛棋道歌颂。 一哭：老车未出遭批后     2003年暑假期间，西城区象棋等级赛在铁二中举行。比赛不分大人小孩，男生女生，一百多人混在一起打积分循环。唐丹那时候学棋两年多，虽处于打基础的阶段，但在比赛中赢的少，输的多，连一些平时“白给”的对手也赢不了。老王头惦记徒弟，想看个究竟。西城区棋赛管的严在北京市是出了名的，那帮裁判铁面无私，平常关系都不错，这时候却板起面孔，把跟着来的家长、教练都归于“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场。被挡在门外，急得老王头直踮脚扒窗子看。这一看不要紧，直把他看得火冒三丈：原来，靠窗子下棋的唐丹已经走了十来步了，可还有一个车窝在原位没动地方！他这个气呀，抡圆了胳臂要砸玻璃提醒她，可一想这是正式比赛可不能胡来，把拳头收了回来，独自蹲在墙根儿下生闷气。待唐丹下完棋出来，老王头迎上前去劈头便嚷：“为什么不出车？车为什么不出来？平时怎么教你的？”13岁的唐丹输了棋本来就委屈，见平日和善的老师一反常态的狠命数落，就受不了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一哭动静可就大了：旁人驻足观看的，熟人过来问原委的，半大小子凑跟前儿看热闹的……老王头没想到女弟子这么不禁说，这个样子待会儿怎么打下一轮？于是就劝，安慰，哄，待唐丹止住哭，擦干眼泪，他跟她说：“车是主力子力，必须快速、及时地调动出来，否则兵种不全，怎能战胜对手？这你都是知道的呀！”小姑娘喃喃地说：“我不是不想出车，是被他的车、炮封住了，出不来。”“你不及时出，人家还不封你？”老师说着，就蹲在地上画了棋盘，给她讲了起来……     这次比赛，唐丹得了第九十多名。     这次流泪之后，在老师的督促下，唐丹闻鸡起舞，研谱苦弈，一年后卷土重来：2004年暑假，在同等规模、同一赛制、同一名称的西城区象棋等级赛上，过关斩将，获得冠军归。     那天，老王和唐丹他爸喝了酒，喝得酩酊大醉。 二哭：学棋入迷被吼时     王亚军家住宣武区长椿街，在国华商场后面的住宅区里。他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十多平方米，除一张床外，就都是棋桌，摆七八张棋盘。老王一生与棋结缘，同辈棋手、晚辈棋友乃至入室弟子都把这里当成乐园，在这里交流棋艺，探讨棋道。     话说这天，窗外朔风飕飕，室内暖气融融。唐丹下棋上了瘾，不走，老王冲她发火了。原来，老王家这天来了许多好手，孙庆利、张石、马维等等，他们都是省市级的冠军。唐丹一大早儿就到了王家，与他们从9点多下到12点，中午草草吃了饭之后，又接着下，从1点多直下到晚上7点多。唐丹这时的对手是王亚军的大弟子缪柏。缪柏五十来岁，一级棋士，拿过西城区亚军，在北京市等级赛上取得过第十几名的成绩。缪好为人师，下完了给唐丹拆解，拆解完了再下，没完没了。唐丹家住木樨园，距王家有十多站地，老王怕天黑道远路上出事，就让唐丹结束棋局赶快回家。但唐丹的身心全沉浸在了棋的世界，不理会也不理睬老王的催促。这时，平日温和的王亚军发火了，冲唐丹吼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快走！”当着众人，看老师“无端”发火，少女唐丹伤了自尊心，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噗噗往下掉……屋里人都想劝，可碍于老王的情面谁也没说话。唐丹抹着泪，礼貌地与长辈们说了“再见”，推门离去，身影消失在京城冬季的夜幕里。     老王说，唐丹是他一生中见到的最刻苦、最勤奋的女孩，在这一点上，他喜欢她胜过了他的独生女儿。老王拿过解放军八大军区冠军、北京市工人运动会冠军和多次北京市亚军，打过多年专业队，是北京市的老甲级棋手，但他还是认为自己的棋没下出来，他得把自己的“十八般武艺”教给别人，培养出个像样儿的学生来，他觉得唐丹是理想的人选，他处处爱护她，培养她，有了好的着法好的发现，他都一一记录下来，唐丹来的时候，毫不耽搁地讲给她，即使唐丹后来投到北京棋院张强大师门下，也是如此。     唐丹是懂事的女孩，哭过之后，第二天照来不误，师徒俩和好如初，继续演绎枰上故事。     唐丹学棋“走火入魔”，从中可见一斑。 三哭：初挂小彩品失利     为让青少年棋手早出成绩，许多棋艺老师都在进行积极的探索，有叫学生泛背棋谱的，有照本宣科严走教材路线的，有鼓励学生一次不落地参加各种比赛的，有不厌其烦年复一年地与学生一对一下指导棋的……这些路数，王亚军都具备，但他还有一个独特的教法，笔者给这个教法起名为“狭隘彩棋”。     下棋，与高手过着才能进步，反之越来越“抽抽儿”，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起初，老王请来访的高手与唐丹下指导棋，但那些高手都是奔王亚军或王亚军的成年弟子来的，虽然碍于情面与稚嫩的唐丹下几盘，但敷衍者多，不拿出真本事，像打“健康麻将”胡吃乱碰，唐丹耽误了许多时间，学不到真本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老王终于下决心找到唐丹她爸，提出了“狭隘彩棋”的设想。老唐对老王的人品深信不疑，当即拿出300块钱，让老王“看着办”。     在老王眼里，这是唐丹“成材之路”上的学费，用起来必须慎之再慎。经过反复考虑，他把“小罗子”选为唐丹“狭隘彩棋”的第一个对手。小罗子，门头沟人，四十出头，二、三级棋士的水平，相比较，唐丹不在他之下。老王选择他，不是因为他的棋力，而是因为他下棋“贼”，有“磨”劲儿，而这些正是唐丹需要加强的。那盘棋，小罗子一改平日“吊儿郎当”野棋习气，使出浑身解数，声东击西，辗转腾挪，三十回合之后，马炮兵联杀，唐丹惨败！     按照约定，老王头用嶙峋瘦手颤巍巍递过去一张5元钞票，那是一张泛黄的老版人民币。见此，唐丹“哇”地一声哭了。     寒门出才子，贫家出孝女。唐丹父母一穷二白中来京打拼，历尽艰难，唐丹深知一餐一饭来之不易，一分一厘尽沾血汗，因而“节俭”二字在她幼小的心灵占据重要位置，外出比赛，在家学棋，渴了一杯白开水，饿了一碗白坯面，分分角角都算计着花，从未乱买过饮料和零食。而今，一盘棋输了5块钱，天塌地陷一般，对父母的愧疚，对老师的辜负，对自己棋力的疑惑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哭声起处，泪飞如雨。老王头和屋里人见了，都慌了，赶紧劝，但怎么也劝不住。     小罗子也赶紧劝：“唐丹唐丹，我不要你的钱，你别哭了……”     那天，唐丹的眼睛哭红了。第二天，肿了。     王亚军也抑郁，脑袋昏沉沉的，身子软绵绵的，病怏怏躺了三天，才还了阳。     之后，岁月又复归原样儿：教棋学棋下棋，码棋研棋拆棋……     写到此，意犹未尽，诌了几句白话作结尾——     少女三哭皆因棋，楚河两岸泪迷离。     正果修成欢呼日，不讳昔年放悲时。     题图：唐丹与王亚军于2005年威凯杯全国象棋赛结束后合影 午报记者  张 展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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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上期《劳动午报·弈周刊》上刊登的《唐丹三哭》一文，作为当年西城区象棋等级赛的主要组织者，笔者被真实的报道深深地感动了，因为4年前我曾经亲眼目睹了唐丹流泪的一幕。

　　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在众多北京棋迷的心目中，说到过去的西城区象棋等级赛，论规模和水平那在各个城区中堪称老大，仅次于每年年底举行的北京市象棋等级赛。昔日象棋大师王天一在参加亚洲大赛之前，曾专程到西城区等级赛上练兵、磨刀，为其日后获得亚洲少年冠军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由此可见，西城区等级赛影响力之大，要想在这项好手云集的赛事上夺冠之难。

　　在2003年的西城区等级赛上，有个戴眼镜的女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就是唐丹。当时的她虽说下棋认真，但在男女同组的情况下，水平尚属稚嫩，比赛表现不甚理想。在一盘输棋后，唐丹的老师、北京名宿王亚军狠狠地批评了她，把这个女孩子一时给说哭了。这就是《唐丹三哭》一文中所写的一幕——一哭：老车未出遭批后。

　　看到此情此景，场内场外秩序都要管的我赶忙上来好言相劝 ：“女孩子学下棋的本来就少，又是刚学没多久，能下成这样就不错了。别哭了，一会还得接着下呢。”在王老师和棋友们的劝慰下，唐丹终于擦干眼泪不哭了。不一会儿，这对师徒又研究起了棋，琢磨着如何对付下一个对手。说真的，不是我“事后诸葛亮”，当时我和身边的棋友都有这种预感：有这样要强的学生，有这样负责的老师，唐丹早晚得成才，肯定能下出点名堂来！

　　果不其然，在2004年的西城区等级赛上，一年来棋力大长的唐丹轻松夺冠，不禁让人刮目相看。紧接着她又被张强大师相中，有幸进入北京棋院女队深造，从此水平更上一层楼，如今已是新科全国冠军，贵为特级大师。作为看着唐丹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棋友们，我们真心地为她感到高兴，感到光荣。

　　我目睹了唐丹流泪，我难忘那历史的一刻，因为这是一个成功者必定要经历的过程，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马学辉)